台灣醒報於2014年4月15日報導世新大學因不堪財務虧損,決議停刊發行多年的非營利報紙《破報》和《立報》。此舉引起世新學生勞動權益行動小組、破報員工、校友、學生等近百名人士極度不滿,紛紛出面控訴校方財務虧損一說。

何謂《立報》、《破報》?

《臺灣立報》(Lihpao Daily),簡稱《立報》,由已故媒體人成舍我於1988年在臺北市創辦,隸屬於世新大學。主要報導內容為教育、弱勢族群、社會運動與環境議題。常刊載左派言論,其社論每逢政治、經濟、社會議題時往往傾向於持左派立場

《破週報》(Pots Weekly),簡稱《破報》,是目前全臺灣最具左派思想的免費刊物,原屬《臺灣立報》報社的藝文新聞中心,成為獨立發行的周刊時,資金由世新大學資助,採取預算制,設備和印刷也由學校提供。報導內容多以藝術、勞工運動、環保運動、性別運動等社會議題的消息與評論為主。創辦人為《立報》創辦人成舍我的女兒成露茜,成露茜逝世後社長由其姐成嘉玲擔任。

從性別問題、同性戀身份認同與文化,至社運、學運、青年文化、當代藝術、地下音樂,都是兩報關注的焦點。《破報》總編黃孫權表示:「一個自詡為另類媒體的刊物,主要目的並不是在於存活,而是有話要說,也許有一天我們已無話可說,那也許我就會收掉《破報》。」(註一)但這世界上要說的話和等待被說出的話太多了,在完成這個目的前,兩報的存在皆有其必要性與重要性。

你看的是文字還是圖片?

當臺灣傳媒產業逐漸「壹」化、「蘋果」化,這些強調有圖有真相的刊物實際卻是培養讀者看圖說故事的溫床,它們的蓬勃將文字淪為圖片的附庸。商業的彼此競爭已降低閱聽人的主動層次,媒體成為追逐商業性的最前線媒介,總能因為若干元素被左右,使閱聽人對這樣的媒介生態逐漸失去信心。在周遭媒體瘋狂地將單一聲音塞進閱聽人生活時,《立報》和《破報》作為免費的小眾媒介,在這樣所謂資訊暴力的時代下,儘管報導內容嚴肅、文字語法艱澀,依舊擁有固定閱讀的讀者群。

創市際市調公司2004年的調查數據顯示報紙的使用度為37%,落於電視的81.8%和網路的45.5%之後。不難看出,因為傳播科技的強勢改革,使普遍化的網際網路和有線電視逐漸改變閱聽人使用媒介的習慣,明顯降低臺灣的閱報人口群。在這樣的情況下,兩報依舊擁有一定的閱讀群,促使閱聽眾正視整體報紙產業和閱讀文化的問題。

小眾讀小眾,小眾造就大眾

前面提到兩報的報導風格與內容主體,但隨著影響力日漸擴大,儘管依舊被賦予左派的期待,但是編寫內容開始從純粹的二元對立轉至多方面探討與並置。這個舉動雖跳脫兩報一直以來標榜的風格,卻因此擴張其視野,提供更全方面的聲音與意見剖析。

在兩報中,不再只會看到秉持左派的論點,翻開兩報,可以同時收納大眾與小眾、東方與西方、贊同與反對等並列意見。這些文化透過不同媒介的使用與生活經驗流動在閱聽人周遭,不再將自己定位在某群小眾,這些閱聽人的主體本就分散,經過閱讀所需資訊,解讀成自己的、不固定的、獨一無二的價值範疇,使這些符號成為閱聽眾的生活美學實踐。

 

總和以上所談,資訊爆炸的時代造就網路科技衝擊紙本媒體的現象,儘管現象如此,《立報》和《破報》始終在紙本媒體佔有一處指標性的位置。就像《破報》製作群在網頁自序上寫道:破報製作的專題至少影響了後學運至今的年輕世代,許多議題更是遠在大媒體跟風炒作之前就已深入探討……(註二)不同於其他媒體瞬乎即逝的價值,兩報擺脫新聞議題先搶先贏、人多勢眾的扭曲觀念,致力於內容的創新性和前衛性,成功提高自身在閱聽眾中的價值。閱聽人能夠不再只是接收經過淘選的訊息,而是能關心自身同樣認為重要的議題。

《立報》和《破報》的訴求不在營利,導致停刊的主因會落在財務緊縮也就不令人驚訝。儘管世新大學附設單位管理委員會執行長文念萱出面解釋,決議過程並無倉促,所有學校都是在2、3月時編列下年度(8月1日開始)預算,《立報》、《破報》、《四方報》三報每年預算約2千萬,連年虧損百萬。(註三)但兩報的猝然停刊也正提醒著製作者與閱聽人對於兩報的再定位。

英國《衛報》由社會化經營的方式在商業與媒體自主與公正性上取得雙贏的結果,在這樣一個成功例子中,兩報也許可以秉持創辦人成舍我先生的精神,參考《衛報》的經營模式,由世新大學成立共同基金,並透過開放捐款、集資、委外經營等模式建立公正、公開、公平的財源走向機制,將兩報的地位提昇至社會的共有資產。使兩報得以在資訊強權擠壓之下,存續其異議之聲。

 

註一:源自《艺术界》2011年8月號郭娟〈有破有立〉。

註二:源自破報網頁─關於破報http://www.pots.com.tw/about

註三:源自《臺灣醒報》報導:〈立報、破報停刊 學生、校友質疑〉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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